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股怒气在胸口横冲直撞,随即握紧了拳头。
奶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女人拽到门口:「你们都走,这是我孙女的家,你们都给我滚蛋!」
女人见状拉起男孩走向里屋:「外屋蚊子太多,徐峰睡不好,今天我们就睡里屋了。」
我想冲上去,奶奶却突然拉住我,冲我摇摇头。
我冷静下来。
这是奶奶5年来第一次见到孙子,脸上的高兴怎么都掩饰不住。
当天晚上,奶奶和我睡在外屋的地上。
我背对着奶奶,奶奶一边给我摇着蒲扇,一边赶蚊子:「妮子,蛋糕奶奶吃到了,甜着哩!」
我一愣别扭地翻过身面对奶奶,我想说奶奶你把他们撵走,可是奶奶眼中的笑意让我说不出口。
平静的生活就这样被打破。
一天一个鸡蛋的规矩被打破,弟弟要求三餐每顿都要有一盘炒鸡蛋,每天都要有肉吃。
奶奶养了50只鸡,他们来的这一个月就吃了10只。
一大早我起来杀鸡,刀钝了,我拿着刀子在里屋门口磨刀。
「咔咔、咔咔……」他们被我的磨刀声吵醒,但在看到我手里的刀时,又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杀完鸡,我数了数,还剩39只。
吃饭的时候,我妈在桌子前宣布,以后这两间屋子就归他们了,让我们回老屋去住,省得染上霉气。
至于做饭、喂鸡当然还是我们来干。
就这样我们的家又被人抢了。
我和奶奶被赶回四处漏风、满是蜘蛛网的老屋,收拾了好几天才勉强能住人。
奶奶搂着我说,让我受委屈了。
我从来不觉得委屈,
()
从弟弟出生那天我就没有妈妈了,不抱希望,何来的失望。
我没把她当我妈,她也不配当我妈,我就当她是一个屁,我只是可怜奶奶。
回到村里的第二天,我妈就给弟弟安排了学校。
6岁的徐峰被我妈养得刁蛮任性:「不去,我才不要上学呢!给我拿钱,我要去小卖部买东西。」徐峰伸手向我妈要钱。
我妈头也不转地躺在床上刷手机:「拿啥钱,我没钱,找你奶要钱去。」
奶奶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元钱给弟弟,谁料他嫌少,直接把钱打在地上:「呸,这也太少了吧!狗都不要。」说完拿起玩具扬长而去。
奶奶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钱,重新放回怀里。
没一会儿弟弟就又回来了,说了句无聊,伸手就抢妈妈的手机。
我妈惯着他:「你就看吧,半个小时后给我。」徐峰笑嘻嘻地没有说话。
直到两个小时后,我妈睡醒:「你个小犊子,快把手机给我。」
弟弟看得正起劲,哪里舍得还手机。
妈妈上前捶了他两下,弟弟气得眼都红了,拿起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边砸边说:「不让我看,那谁都别看!」
我妈傻眼了,死命拽住徐峰:「你个败家子,抽啥风啊!」
「谁叫你不给我钱,谁叫你不给我买手机!」徐峰梗着脖子和我妈对骂。
我乖巧地躲在奶奶身后,一言不发。
我妈嘶吼着:「钱、钱,钱都去哪儿了,你不知道吗!」
徐峰指着奶奶身后的我,撇着嘴:「都怪姐姐这个丧门星,克死了爸爸。要是爸爸还在,我会没钱花吗?你不是说姐姐是倒霉鬼转世,谁家摊上都会霉运缠身吗?你怎么不让姐姐去死!」
「要是爸爸还在,我们会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吗?这都怪她!我要爸爸,你还我爸爸!」徐峰指着我,眼中仿佛喷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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