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荆榴月回过神,是啊,师兄是坚刚不可夺其志的人,他的人生里什么时候存在“妥协”、“退让”一说?
那……他会同意爹娘的订婚是因为……
荆榴月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烧了起来,她如今也不过十六岁而已,在爹娘提起订亲之事前,她从来没考虑过儿女情事,更别提是和师兄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拒绝呢?
“阿月,我心悦你,可若你不愿嫁给我,我也绝不会勉强你,无论如何,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玄渊一字一句说得轻松却郑重。
荆榴月没想到玄渊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表明心意,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玄渊的那句“我心悦你”上,后半段话压根没听进心里。
“师兄……你……你是什么时候对我……”难道是日久生情吗?也是,他们相伴十几年,早已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能抹去的部分了。
玄渊的声音带着笑意:“阿月,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也不知是何时对你动了心。我第一次见到尚在襁褓里的你时,就十分欢喜,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漂亮乖巧的孩子?或许,你我有前世宿缘呢。”
荆榴月从没听过玄渊说这样肉麻的话,一时间不适应的感觉压过了感动:“师兄,我……”
“阿月,我知道师父师母让我们订婚对你来说还是太突然了,你一时无法接受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事实上,你没有直接拒绝已经让我很欢喜了,这证明,你对我,也并不全然是兄妹之情,对吗?”
玄渊将话挑得这样明白,荆榴月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被人看透了的羞窘之情,是啊,如果她对师兄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如果她对师兄没有半点想法,她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她分明知道,只要她不愿意,无论是爹娘还是师兄都绝对不会勉强她。
“没关系,阿月,我等你,我们来日方长,你不必逼着自己立马做决定。”玄渊摸了摸她的头,感受着她的发丝在掌心毛绒绒的触感,心里一阵柔软。
两人这下算是把话说开了,相处模式很快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说说笑笑,很是自在轻松,只是有些东西却终究不一样了。
比如玄渊不再掩饰自己对荆榴月的关注和在意,荆榴月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她想跟玄渊说话,他的眼神都会牢牢地锁在她身上。
而荆榴月也做不到以往那样随性,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待在玄渊身边,一阵一阵地喘不上气。
“师姐,我有一个好消息。”荆榴月练完一套刀法,本打算休息一会儿,正好此时李潇潇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李潇潇拉着荆榴月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你还记得李乔吗?咱们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荆榴月无语凝噎:“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忘性大的人似的,你一直带着他练体,前些天我不是还去看了他吗?”
李潇潇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啊哈哈哈,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师姐你是不知道,今天玄渊师兄到我那儿去了,还指导了李乔一些过试炼梯的方法呢,玄渊师兄还说了,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请教他。”
荆榴月听见玄渊的名字,心头一颤,不过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师兄是宗门大师兄,指导弟子是常事,这算什么好消息?”
“师姐,你可别睁眼说瞎话好吗?玄渊师兄虽然从来没有拒绝过指导宗门弟子,可是李乔只是个预备役好吗?天赋未知,能不能过试炼梯还不一定呢,大师兄为什么要特意去指点他?”
李潇潇叹了口气,促狭地凑近荆榴月,小声说道:“师姐,你可别装傻了,是不是你跟玄渊师兄说了什么?不然他那么日理万机的人,能来帮一把李乔?”
“你这丫头,别胡说,我只是跟师兄说了一下此次下山发生的趣闻罢了,师兄只是同情李乔的遭遇,起了惜才之心,你怎么又往我身上扯了?”荆榴月轻拧了李潇潇的胳膊一把。
李潇潇是个八卦的性子,早知道就不该告诉她这件事。
当时她从爹娘那里离开,回到洞府心神不宁的,正巧李潇潇来找她练招,见她不对劲,非要问个清楚明白。
李潇潇是她的师妹,也是她最亲近的朋友,正逢当时每个人倾诉,她便跟她说了,两人还一起下了山,没想到现在倒被这妮子抓住了乐子,三天两头的拿着这个说事。
“嗯……也有可能。”李潇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荆榴月正要松一口气,便听见李潇潇又转了个话头:“但我还是觉得玄渊师兄是因为你看重李乔才来帮忙的。”
“你……”荆榴月被噎得说不出话。
“哎,师姐,我跟你说李乔那小子机灵又会来事儿,可有意思了,我现在可是把李乔当成我亲弟弟了,他如果过不了试炼梯我会很伤心的,所以还是要多谢你和玄渊师兄的帮助了。”李潇潇突然郑重地说道。
荆榴月被她唬住了一会儿,下一秒她就往李潇潇背上拍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李乔是咱们一起救回来的,他是你弟弟,就不是我弟弟了?我帮他又不是因为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噢。”
李潇潇失笑:“哎呀,是我说错了,师姐你这一掌给我打出内伤来了,怎么补偿我?咳咳……”
“净会贫嘴!”话虽这样说,荆榴月还是拿出了一瓶疗养丹给李潇潇,李潇潇做事毛毛躁躁,跟人练招经常把控不好就受伤了,荆榴月便时常备着疗养丹。
“师姐对我最好了!”李潇潇欢呼一声收下了疗养丹:“不过,师姐我有一句话说。”
“嗯?”
“师姐既然也把李乔当弟弟,那大师兄这个姐夫来指导小舅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李潇潇说完就运起轻功跑了,荆榴月被这话震得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再看时人都跑得没影儿了,只能暗自羞恼:“李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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