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等我慢慢恢复意识时,天已经完全亮开了,头顶的太阳晒得刺眼。
从山上打猎回来的村民一脸惊恐地跑了了村子,扯着嗓子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快来人啊,死人了!”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拨开闻声聚上去的人群冲了过去。
还没等我开口问,那村民已经认出了我:“迎娣啊,你妈她…她死了在后山的祭死窑边上了,肚子都被掏空了,她…”
他带着一副哭腔,嘴里的话却像是烫口一般难以言齿。
我的脑子已经没法去现象他形容的那般惨状,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后,又箭一般向后山冲去。
村里派人去通知我爸和五姥爷,剩余的人带着几分探究和好奇也跟着我往后山去了。
那山路蜿蜒曲折,在层层云雾的笼罩下,整个大山都变得诡异起来。
我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刺骨的寒意仍一个劲地从脚底蹿进心口。
五六月的季节,甚至比寒冬腊月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面前的山壁上,是数不尽的洞窑。
这就是“祭死窑”
。
它们就像一个个冰冷的棺材,散发出阵阵阴森的气息。
从小我就听说过山上祭死窑的故事,但从未见过,如今这景象真实呈现在眼前,才感受到那种无数老人们被儿女亲手埋进死亡的无望感和痛苦。
那成片的洞窑明明都被砖头封得严严实实,却感觉里面有一双双赤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腿肚子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一阵阴风吹过,浓烈的血腥味冲进我的鼻腔。
我顺着味道的方向寻过去,第一眼就看到满地的狼藉。
我妈的身体诡异的扭曲着,肚子空洞洞的像个血窟窿,内脏拖了一地。
她的一只手甚至还伸在肚子里,眼睛瞪得快要炸开一般,像是痛苦的,又好像很兴奋。
我妈,竟然自己刨开了肚子。
我呆在原地,手抖得更厉害了,衣服被冷汗浸透在身上,风一吹就是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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