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认真看着女孩的样子,江初源总觉得躺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有种不容置疑的熟悉感,仿佛他们之前就见过一样。
江初源眯了眯眼,缓缓抬起一只手,向着颜暄的脸颊而去。
似乎是想认证这突如其来的感觉。
当下,医生手持一块干净的毛巾、酒精、棉签和绷带款步而来。
江初源弹指之间收回快要触碰到颜暄脸颊的手,塞到了一侧的衣兜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医生将东西放在床边的空桌子上,挽起袖子,用干毛巾对伤口进行压迫,以助于止血。
待止血后,又将盛装清水的瓶塞拧开,取出一根棉签,伸进去蘸了蘸,继而均匀地涂抹在伤口处,清洗伤口。
又取另外一根棉签,蘸取了酒精,为她消毒。
最后将绷带缠绕在颜暄额头的伤口处。
等一切处理妥当后,医生才注意到,江初源的全身和头发已然湿透,如海上的船舶般,在经历过大雨打击后的洗礼和破败。
医生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想起自己刚才把注意力全投入在颜暄身上,忽视了眼前的少年。
她尴尬一笑,又不免关切:“只顾着这小姑娘,差点把你忘了。
小伙子,你看你都湿透了,我给你拿块干毛巾擦擦。”
医生刚想迈出脚,就被江初源叫住:“不用了,谢谢您。”
医生立马反驳:“这怎么行呢,感冒了怎么办。”
江初源轻笑了一声,仿佛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似的,语气张扬:“怎么可能?我身体好得很。”
下一秒,打脸时刻
江初源感觉鼻腔内袭来一阵痒意,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声音清脆地回荡在急诊室里。
江初源:“……”
医生低头,无声地笑了笑,进而去取毛巾。
医生将毛巾拿来后,递给江初源。
明明理直气壮地说明自己身体有多强壮,可又因为刚才的行为而啪啪打了自己的脸,江初源心里很不爽,觉得有损自己的颜面。
他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接过,走进外面的卫生间,去处理自己身上的雨水。
卫生间里,江初源把毛巾扛在肩上,双手撑在洗手台前。
他看着镜子里被淋得无一处幸免的自己发愣,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自己,这是第一次。
以往的他,无论多么贪玩、多么不学无术,都不会把自己弄成这么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不是一个容易受他人欺负的少年,也不给别人欺负自己的余地。
从小到大,打架的次数显然不少。
可现在,镜子里的自己,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令人可怜又心疼。
头发凌乱,眉梢间的雨滴顺着脸颊滑落到脖颈,冰冰凉凉,甚至带刺。
全身上下被完全浸湿,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
江初源回过神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眼眸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慢慢垂下,眸光渐渐灰暗下来,让人看不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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