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映当日,位于法租界的“百代戏院”门前人头攒动。青年学生手持竹板伞,叽叽喳喳议论影片的内容;衣冠楚楚的商界名流则侧耳聆听身边同伴对导演沈洛的评价;甚至一些怀揣小资情调的洋人也不甘落后,身着西服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手里攥着一张试映票。
沈洛站在戏院二楼的包厢内,透过雕花窗格,俯瞰这场景。他一袭藏青长衫,袖口整齐无一丝褶皱,五官俊朗,眼神却如鹰般锐利。他的身后,张铭吉将一份观众名单交到他手中,低声道:“少爷,这次入场的名单都在这里。包括几位日本商社的代表,也被我们‘意外’送了票。”
沈洛眉梢微挑,薄唇轻抿,旋即淡淡一笑:“看来我们的准备,吸引到了该吸引的人。”
张铭吉迟疑了一瞬,还是压低了嗓音:“少爷,这部电影的内容,恐怕会触怒日方,他们那边的反应……怕是不好对付。”
沈洛将名单合起,抬眸望向戏院内陆续落座的观众,语调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该做的事情,总归得有人去做。影片上映,只需一日,便能让真相如火燎原。”
试映正式开始。片头并无花哨的序幕,而是以一段低沉却振奋人心的配乐引入。一座孤城在画面中缓缓显现,阴云密布,冷色调下充满肃杀气氛。随着镜头推移,街道上流民如潮,衣衫褴褛,哭号声交织成悲凉的音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蜷缩在断壁残垣下,怀抱婴儿,眼中却空洞无神。
观众们屏息凝神,仿佛被这沉重的画面牢牢攫住。随后的情节更是层层推进,影片以隐喻的方式描绘了一场“敌军屠城”的暴行:妇女被强掳至军营,男人被押解至刑场,孩童在废墟中啼哭,鲜血染红了街道。虽然未明言“日军”二字,但对观众而言,这一切却已无需赘述。
银幕前排座的苏珈婉,今日素颜而至,着一袭浅色旗袍,乌发挽于脑后,目光专注地盯着银幕,指尖轻捻着手绢。她低声对身旁的江雪说道:“沈洛将真实与艺术结合得如此深刻,观众定会感同身受。这部影片……怕是要引来一场风暴。”
江雪用手中的小扇遮掩住脸上的复杂表情,低声应道:“沈先生确有才情,但这手法太过锋利了些。你可别忘了,咱们对面的日本商会,可不是吃素的。”
两人正谈话间,台下已然传出阵阵抽泣声。那是电影中一幕令人心碎的画面:一位年轻的母亲将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放入竹篮,流着泪推入河中,而自己则毅然跳入敌军的刀光之中。这一刻,许多观众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悲愤,低声啜泣起来。
镜头在这里转场。一名抗敌战士于烈火中挺身而立,高声怒吼:“孤城不亡,我辈誓死相守!”随即飞身而出,直取敌酋。他手中长刀挥舞,竟似要穿透银幕,直击每一位观众的心房。
两个小时后,影片落幕。戏院内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许多观众站起身来,不少人眼中含着泪光,他们或攥紧拳头,或彼此交谈,那神情里有愤怒,有悲伤,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觉醒。
一名青年学生率先站起来,高声说道:“这是我们民族的血泪史!大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行动起来!”
随即,更多观众响应,情绪迅速升温。一些知识分子聚拢在戏院门口,展开激烈的讨论;青年学生们则三五成群地奔走,似乎在筹划什么大动作。
苏珈婉目睹这一切,不禁轻叹道:“沈洛果然棋高一着。他这部电影,已经不再只是艺术品,而是烈火中的号角。”
与此同时,远在租界的一间高级会所内,几名日本商社的代表神色难看地围坐在一张长桌前。为首者狠狠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部影片分明是在指责大日本帝国!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阻止其上映!”
有人提议:“可以让我们在租界的盟友施压,比如去找英法租界当局,以‘扰乱秩序’为由封杀这部电影。”
另一人却冷笑道:“只怕已经晚了。那沈洛显然早有准备,今天这一试映,不过是吹响了民间舆论的前奏罢了。”
夜幕降临,沈洛站在戏院后方的阳台上,俯瞰着一片灯火辉煌的上海滩。他身旁站着苏珈婉,手中持着一杯热茶。
苏珈婉低声道:“影片已然成功,但你可知,这风暴才刚刚开始?”
沈洛淡淡一笑,语气却带着无比的笃定:“春雷乍响,不过是预示暴雨的前兆。而我要的,是彻底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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