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高举兔雕,微微一笑,嗓音低沉而漫不经心,“这是我送给令妹的礼物,权当你跟随我办案的报偿。”
上官若眸光微亮,装作不经意地靠近,手指刚要触及那块温润的玉石,却被他再次抬高。
那一只玉兔,恰好落在光影交错间。
光尘浮动,时光仿佛凝滞。
他低头望她。天光斜斜映下,她拢在光里,面具半遮,露出的眼眸像鹿一般,清澈而疏淡,映着点点波光。
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面具半遮下,这双眼比平日更似故人眼眸,浅淡地勾过他心上。
李重翊指尖一滞,怔忪间,微微低下头。
他今日金冠高束,马尾略显凌乱,一缕墨发松松垂落,恰好落在凑得极近的上官若肩头。发丝轻轻贴在她官袍的衣领上,仿佛二人之间生出了一道看不见的牵引。
上官若挑眉,“小侯爷,你当真要将它给我妹妹?”
李重翊猛然回神,薄唇微抿,眸光晦暗不明。
不对。眼前人,是男子。
他垂下长睫,掩住眸底的荒唐念头,唇角带了点少年人的固执与倨傲,慢条斯理地道,“你要答应,不能私吞。”
上官若睁大双眼,心道明明是给她的报偿,为何他要赠给她的“妹妹”?
她只好道,“好,我不私吞,小侯爷可将它给我了?”
那双修长的手指略一迟疑,终于松开。
一阵冰凉落入掌心,玉兔轻轻一滚,落在她的手中。
上官若接过,还未及她仔细端详,门外却突如其来地喧闹起来。
差役怒斥声、女子惊叫声、孩童哭闹声,在迎香楼外骤然如炮竹炸开。
是孙大娘。她被差役踢了数脚,坐于地上,怀抱阿宝,正哭得凄哀,一缕散发垂在面颊正中。风霜皱褶的脸,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层层晕开纹路。
阿宝在她怀中,亦哭得涕泗横流,哭声却微弱不堪。
“这是在做什么!”
上官若高喝走近,京兆府的差役这才慌忙收敛,左右对视一眼,让出一条路。
孙大娘抬起头,见两位主事官员亲至,忙不迭地抹了把泪,又欲磕头,口中哽咽道,“大人,求您为我们母子俩做主啊!”
李重翊淡淡地扫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噤若寒蝉。京兆府一名年长的差役迟疑半晌,终是硬着头皮低声道,
“少卿大人,此疯妇欲闯出迎香楼,口口声声说什么小儿高热,急着寻医。可江大人吩咐过,嫌犯皆须锁在房内,不得擅自离开,属下等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疯妇?”
上官若嗤笑,目光如刀刃般落在孙大娘身上,“她不过是个怜子的母亲,便成疯妇了?你们只需向小侯爷通禀一句,传个医士,便是如此难事?说到底,不过是懒于担责罢了。”
思及差役们毕竟只是办差之人,她也不欲为难,只是嘱咐此事以后尽可禀告云云,便挥手催其去唤个医士,又俯身将孙大娘扶起。
孙大娘一手抱紧阿宝,另一手以袖拭泪,连连道谢,“劳烦大人……奴从早间便拍门喊叫,求他们放我出去,可无人理睬。奴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闯了出去……大人莫要责怪阿宝……”
上官若轻叹一声,抚上阿宝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他病了多久了?”
孙大娘避开她的眼神,似有隐瞒,片刻后方低声道,“……已有一个月了。”
阿宝眼睛微张,口唇青乌,呼吸都很艰难。李重翊利刃一般的眼风扫过他,蹲下问道,“是吗?他的病,可是因为胸前被踹的这一脚?”
上官若微怔,循着李重翊的目光看去,阿宝微微敞开的衣领下,赫然有一片青紫交错的淤痕,淤痕旁伴有几缕特别的疤痕,那纹路乍一看与寻常的鞋底纹有几分相似。
孙大娘慌乱地拉拢衣襟,半晌后,终于闭了闭眼,嗓音微哑道,
“是。那日,小儿顽皮,撞上了贵客。贵客正饮酒作乐,被小儿一撞,心下不悦,便……便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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