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宿舍,蒋青妍对着正在哼歌的常悦开口,“小悦,妈妈有点事跟你说。”
常悦把印着小女孩和大树的绿色塑料铅笔盒从书包里拿出来,而后走到蒋青妍身边,“妈妈,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秋游...妈妈希望你不要去。”
蒋青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但只要提起秋游两个字,她仿佛就会不受控制。
她甚至偏激地想,如果常悦不听她的话,那就只能硬把她锁在宿舍里了。
反正这个秋游,这个安永河,常悦是绝对不能靠近。
常悦眼中有些不解,她非常期待这次春游,还想好了跟方诗心一起分零食,但是妈妈为什么不让她去呢。
“妈妈,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常悦的语气里带着些小心翼翼。
她能看出来,妈妈是不开心的,刚才也是听到秋游的时候,抓着她的手,忽然捏得很紧。
蒋青妍看着女儿,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是她不为人知的伤疤,也是梦魇。
而且该怎么说,说女儿去了就会死,那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压力。
最后,蒋青妍只能哑着嗓子开口,“因为...妈妈之前一个同事的孩子,就在那条河溺水了,送去医院没救过来,成了一具尸体。”
“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初中生了,但妈妈还是很担心。”
这不是编的故事,而是自己切实体会过的心痛,蒋青妍不知道女儿能不能懂。
常悦听完,怔了几秒,忽然抱住了蒋青妍。
蒋青妍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小悦,能答应妈妈吗?”
“妈妈,我很想去,但是...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不去了。”
蒋青妍眼中几乎要溢出眼泪,是啊,她的小悦就是这么懂事,哪怕并不是很理解原因,也能体会她的感受。
“谢谢,谢谢小悦...”
蒋青妍紧紧地抱着女儿,啜泣起来。
常悦感受到母亲的眼泪,滴在自己脖子上,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是第一次见到妈妈的脆弱,哪怕是被大娘欺负,被爸爸和爷爷奶奶刁难,妈妈都从来没有流眼泪。
但今天,在她答应不去秋游后,妈妈却哭了。
妈妈应当是非常爱自己的,常悦虽然从前也这样觉得,但这一次她发觉,妈妈比想象中还要爱她。
听说常悦要请假不去秋游,方诗心觉得有些可惜。
“咱们之前说好的,交换零食,我周五买来带给你。”
虽然不去秋游了,但是跟朋友的约定还是要遵守。
方诗心轻叹口气,“算了,下次咱们一起吃吧,常悦,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这个班上,方诗心对其他人都看不上眼,也只有常悦跟她合得来。
所以常悦不去秋游,方诗心觉得自己玩也没意思。
这会儿,数学老师来了,于是两个人打开课本,认真听讲。
下课的时候,方诗心点了点常悦的手背。
“怎么了?”
常悦看向方诗心,方诗心笑得有些狡黠,凑近了一点,小声开口,“我刚才做了个重要决定,我也不去了,到时候就请病假。”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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