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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世纪的伦敦城拥有10万左右的人口,他们每天产生的排泄物多达50吨,即100000斤。而早在唐朝的时候,长安城的人口就达到了百万级别,也就是说每天长安居民产生的排泄物大约在100万斤左右。
面对城市垃圾,古代中、西方社会各自表现如何?
每天100万斤排泄物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按照英国古老的文献记载,每天50吨的排泄物就让中世纪的伦敦沦陷了,历史学家丹斯诺如此描述到:伦敦的街道上十分拥挤,地面上随处可见包含了动物内脏、皮毛、排泄物在内混合了多种污秽物的「垃圾场」,街旁的水沟里污水混杂着污血在城市里随意流淌。由于当时伦敦普通的家庭没有厕所,很多人就在街道上随处大小便。伦敦城内不少市民的家中都饲养着猪、马,因而时常还会有猪、马在大街上乱窜、大小便,一到夏天,伦敦的街道上便弥漫着一股恶心人的臭味。
当时伦敦的市民们不堪其辱,他们专门发明了一种约有二十公分厚的「增高鞋」套在皮鞋外面,好让自己的皮鞋不至于沾染上污秽。
不过,伦敦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气候潮湿多雨,加上当时伦敦的街道上又全是土路,因而一到下雨天的时候,伦敦的路面就会变得格外泥泞松软,那个时候哪怕穿着二十公分厚的「木套鞋」,一脚踩下去,恐怕依然会满脚都是粪便……
高跟鞋由路易十四发明,但后来它竟有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想想,还真是可怕呢。
更可怕的是,这些污染物还会顺着街道排水沟流入泰晤士河中,成为这十万人的洗澡、饮用水。
1345年,伦敦的一个船坞就因为长期被粪便腐蚀而毁坏,当时市政厅不得不雇了五辆马车来清理这些粪便。
长此以往,这已经不单单是恶心的问题了,还会严重危害到居民的身体健康。那场席卷欧洲大陆的鼠疫,能够在伦敦快速传播,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伦敦这种肮脏的环境。
为此,金庸在小说《碧血剑》的结尾,难得表扬了一下明朝的环境治理工程「(万历十年)直到八十三年后,伦敦还由于太污秽太不卫生,爆发了恐怖的大瘟疫。在万历初年,北京、南京、扬州、杭州这些就像万历彩瓷那样华美的大城市,在外国人心目中真像是天堂一样。」
西班牙奥斯定会修道士马丁·德·拉达在他的《中国札记》也给予了中国极高的赞誉:「他们的房屋一般都很漂亮,通常在门外整齐的植树,显得美观,给街道生辉……他们第一是极其清洁,不仅在他们的屋内,也在街上。他们通常在街上设有三四处必需的或公共的休歇处,布置很好,因此忙于公务的人不会把街道弄脏……」
有了这样一个鲜明的对比,就更加能体现出同时代华夏文明的卓越之处。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东西方社会应对城市垃圾的方式有何差别,为何取得的效果区别如此大。
为了防止市民乱丢垃圾,古今中西方各自做了哪些努力呢?
●东方
根据文献记载,早在商周时期,古人就已经针对随地乱扔垃圾制定了相关的刑罚,《韩非子》内储说上七术第三十提到:「殷之法,弃灰于公道者,断其手。」
「弃灰」如其名,就是将灰倾倒在大街上,按照当时的刑罚,这样做的处罚结果是「断其手」。韩非的解释是,不随意倾倒垃圾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对于违背法律的人处以重刑,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倾倒垃圾在大街上会遭受严重的刑罚,因而出于畏惧心理就不会有人随便在大街上倒垃圾了。
到了唐宋时期,大都市里的人口往往数以百万计,城市里每天产生的垃圾也难以计数,这个时候再施行先秦时期的「断手」「刺字」的刑罚显然就不合适,因而唐朝就在不同的坊市设置不同的官员专门负责管理当地的卫生,如果被上级发现有人随意倾倒垃圾,有关官员却不作为的话,则与倾倒者同罪,杖六十。
据《唐会要》记载,唐玄宗还专门颁布了《修整街衢坊市诏》,要求有关部门负责好城市的卫生:「京洛两都,是唯帝宅,街衢坊市,固须修整。比闻取穿掘,因作秽污阮堑,四方远近,何以瞻瞩?顷虽处分,仍或有违,宜令所司,申明前敕,更不得于街巷穿坑取土。」
当然,街道上的垃圾并不只有人类遗弃的杂物,树叶、沙石都可能让整洁的街道变得脏乱起来,为了保持街道的整洁,早在周朝的时候,国家就安排了专门的环卫工人「条狼氏」(标准配置为六人)负责清洁街道、趋避行人。
宋代「城管机构」:街道司
北宋嘉祐二年的时候,宋朝还专门设立了一个名为「街道司」的机构,这个机构下辖环卫工人五百名,他们身着统一的青衫子,每月有固定二千钱的工资,其职责是「外掌京城洒扫街道、修治沟渠」。
每天打扫街道的时候,他们往往是几人一组,一人在前面提着水桶洒水,防止尘土飞扬,另外的人就在后面清扫垃圾。
环卫工人清扫出来的垃圾,通常是通过马车运到城外统一处理,要么就地焚烧、要么找个天然坑洞或者挖个坑掩埋,现在考古发掘出来的不少文物,其实就是古人埋在地下的垃圾,对于这种被挖掘出的垃圾坑,考古学界还起了个专业的术语——「灰坑」。
灰坑
当然,对于「垃圾」的定义,人与人的悲欢从不共通,贵族遗弃的垃圾在平民眼里往往也是珍稀之物。因而,有人便看上了「废品」回收的工作,并靠着这门技艺赚了不少钱,例如贞观年间的太常卿裴明礼就凭借此赚到了巨额的财富:唐裴明礼,河东人。善于理生,收人间所弃物,积而鬻之,以此家产巨万。
聊过了普通的生活垃圾,还有一个绕不开的难题,那就是古人如何解决「排泄物」呢?
据《周礼》和《墨子》记载,为了防止居民出门在外突然有了三急,当时的人在建造城市的时候,还会专门在靠近住宅区的道路旁修建公厕,俗称「都厕」。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厕所大多数是居民自发修建的,他们将厕所修建在离地面两米多高的地方,在厕所的下面就是一个养猪的猪圈,这些居民修建这样的公共厕所,就是为了利用人的粪便养猪,然后再将猪的粪便收集起来,作为肥料使用。
南京博物馆收藏的汉代陶猪圈
我国是标准的农耕文明,在没有化肥的古代,粪便就是最天然的化肥,因而在我们看来很恶心的排泄物,在古人眼中可是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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