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的担忧如跗骨之疽,我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个机会。
我天真地觉得,只要我不答应,那书中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然而,拒绝留学后,我开始莫名其妙地高烧不退,不管看什么医生,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像是在警告我,要么去死,要么就乖乖照着剧情走。
命悬一线之际,心底有个声音问道:你在怕什么呢?你们的爱情不是坚不可摧吗?
在登机口,顾照行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距离不会是问题,只要我想见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向我奔赴而来。等我留学回来,我们就结婚。
他如约隔三岔五地往大洋彼岸跑,攒下来厚厚的一摞像板砖一样的机票让我觉得幸福又心疼。
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对无法随时触及的爱人和大费周章的见面感到逐渐疲倦,我给他发的消息开始渐渐石沉大海,夸张的时候,一条短信隔半个月他才会回一句:「太忙没看到」。
我在疏远中明显地感受到爱情与耐心一点一点消失。
我努力地想回去见他,想弥补,想挽回,却会因为一些超自然现象赶不上航班,无论做什么事情全都于事无补。
我在每个被他忽视的夜晚在无力感中崩溃大哭的时候终于明白,等待我们的只有毫无悬念的分手。
8.
我赶在顾阿姨生日宴的前一天回国,为了给顾照行惊喜,我特意找人问了他的位置,下了飞机就赶过去。
KTV嘈杂的声音让我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推开门,果然看到顾照行在角落醉得不省人事。
「眠姐,你回来了。」
我跟他的朋友们点了个头就当打过招呼。
嘈杂的环境下,我凑过去问「还能走路吗,要不要找人扶你到车上?」
他疯狂摇头:「我没醉,我不走。」
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清说要等谁。
有人起哄道:「快跟眠姐走吧行哥,你都醉成什么样了。」
顾照行还是坚持不动:「我头好痛。」
这时,突然听到有人怯怯地问:「顾照行在这里吗?」
我闻声看过去,看到一个小姑娘。
出于直觉,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
个子不高,俏生生的瓜子脸,有一双不谙世事的清纯的眼睛,是个标准的南方小美女。
她站在包厢门口朝里面张望,看到角落里的我和顾照行,连忙走过来,叫了一声「阿行」,又疑惑地看着我:「你是谁?」
他的朋友替我回答:「眠姐是行哥的未婚妻。」
包厢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掉了。
「未婚妻?」这个女孩子用一种非常诧异的、质问的口气直愣愣地问顾照行,「你有未婚妻?」
顾照行的酒好像一下就醒了,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眠眠,你回来了?」
又连忙对他的兄弟们说:「你们别瞎说,这是我女朋友。」
众人也没有多吃惊的样子。
顾照行的女朋友两个月换一个,这个也没有什么多稀奇的。
他跟白依依温声说:「稍等我一下。」
然后对我说:「眠眠,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种感觉,他要说的话绝对不是我愿意听到的,但还是跟他来到了KTV外。
扑面而来的晚风吹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9.
「对不起啊眠眠,我不知道你突然回来。」顾照行说:「婚约解除吧,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彼此遇到喜欢的人就解除婚约吗?」
就像是怀着满心的欢喜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我努力看着他的脸,想从中找出一丝看见我的欣喜或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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