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子”突地将杖交左手,身形微挫,右掌作出了一个怪姿势。
“鬼叫化”脱口道:“阁下要施展绝活?”
这句话的目的,当然是要提起武同春的注意。
“黑纱女”娇躯弹限八尺,栗声道:“前辈如以杀手伤人,晚辈只好冒犯。”
“玄灵子”转头道:“你……要出手?”
“黑纱女”声音微激地道:“是的,晚辈是要出手,而且是万无一失的杀手,在这俄顷之间,将有两人横尸……”
“玄灵子”须发蓬立,怒吼道:“你真的敢?”
“黑纱女”道:“事情已成定局,没什么憨不敢的了。”
“玄灵子”气呼呼地道:“令师与老夫交情匪浅,你要用她的绝着来对付老夫?”
“黑纱女”丝毫不为所动地道:“亨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武同春对“黑纱女”的来历作为,仍是莫测高深,目前堪以认定的一点,是她与亡妻凝碧之间,有极深的关系,甚而不惜献身为自己解禁,说起来,这种行为迹近荒诞,但事实如此,别无解释。
现在,她竟然不惜对师门故交准备施杀手,的确是无法思议的行为。
“玄灵子”内心激越如狂,数十年修涵的一口气,已无法安定紊乱的方寸,他如果施展杀手,固可毁了武同春。但“黑纱女”同时间的一击;他也无法幸免,“接引婆婆”嫡传的杀着,他是毫不陌生的。现在,态势已演变成只要一出手,便是两败俱亡之局,而他,名头所系,没有转环的余地。
“鬼叫化”已经看出“玄灵子”的心理,冷冷地道:“玄灵子老儿,可要三思,你那义子车英山,死有余辜,即使你能毁得了武同春,也必在武林中留下骂名,何况你未必……”
“玄灵子”厉吼道:“臭要饭的,你给我住口!”
“鬼叫化”道:“还有一句话,我臭要饭的向不记恶,准为你妥为善后。”
武同春在这片刻之间,心念转了无数次,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之下,逃避“玄灵子”的索仇,事如传出江湖,名声一样难保,而事情必须了断,武式所争,第一是义,第二是名,生死是其次。
当下目光扫向“黑纱女”道:“芳驾切勿插手,在下说过要一自己了断。”
“黑纱女”寒声道:“你想死?”
哈哈一笑,武同春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何惧?既为武士,何必斤斤计较于生死。”
“黑纱女”道:“那你就自了吧!”
武同春愕然道:“芳驾要在下自了?”
“不错!”
“在下不会自了,力有不速而死,心安理得。”“但你不该死在第三者的手下。”
“为什么?”
“你忘了当初的诺言?”
“诺言?”
“不错,你的命有一条,而这条命你早已许给了我。”
武同春全身猛震,蹬蹬蹬退了三个大步,目瞪如铃。
“玄灵子”与“鬼叫化”,齐错愕地望向“黑纱女”,“鬼叫化”是略知影子,而“玄灵子”则十分茫然,他怀疑”黑纱女”故作诈语。
武同春内心起了**,这勾起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惨然一笑道:“在下不会忘记诺言,但眼前的个必须作一了断,如在下幸而不死,一定实践诺言,如果不幸,反正……
同样是交出一条命……”
“黑纱女”冷酷地道:“那不同,死与死之间差别很大,你如此死,别人不能瞑目九泉。”
别人,指的当然是凝碧。武同春痛苦地道:“你不要逼我!”
“黑纱女“冷笑了一声道:“那是我自己的事!”
武同春一振手中剑,跨步追向“玄灵子”,激声道:“请!这是最后一招。”
“玄灵子”转望向“黑纱女”道:“你仍然要插手?”
“黑纱女”断然应道:“晚辈不会改变主意。”
武同春大声道:“芳驾这么做,是毁我武同春,也毁了无双堡之名。”
“黑纱女”默然不语,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这句话而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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