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对三个侄子说道:“你们可知道这法子从哪里学来?”
李宏杰反应最快:“大伯一直从军,自然是军中。”
“说的不错。”
李平安顿了顿,回想军中十五年经历,讲述道:“按照朝廷律法,斩首九级便能升为千夫长、校尉,那可是入了品的正式武官。”
“这些年我斩杀蛮族四十有六,然而记录在册的只有六个,其余的都卖给了需要军功的家族子弟。”
“你若不想卖,上司就会找你说话,一个白脸一个黑脸,最后我还得感激人家给现钱!”
李宏杰好奇道:“军中怎么唱黑脸?”
李平安说道:“上司会威胁说,若我不同意卖军功,就调去前锋营,做最前面冲锋的卒排头兵。”
排头兵存活率极低,少有人能活过三场战斗。
多数时候要依靠“点兵”方式,强行要求兵卒做排头兵,胆敢不听话就以抗命之罪斩首示众。
李宏云听得害怕,打定主意不上战场,宁肯让人骂胆小鬼。
李宏青皱眉道:“这般买卖军功,违反朝廷律法,难道没人管吗?”
“律法,哼哼……”
李平安幽幽说道:“宏青,你且记着,唯有身份地位对等才能讲律法,要不怎么勋贵杀人只需赔银子?”
这世道人与人的命不相同,勋贵杀平民赔银子,平民杀奴仆也只需赔银子。
更勿论还有高高在上的仙人,杀人之事让朝廷查出来,说一声凡人不知尊卑、出言不逊,连银子都不用赔。
李宏青三兄弟性格不同,听李平安讲述军中经历,所思所想也不同,好在都有所得,日后兴许能用得上。
所谓言传身教,便是如此。
……
数日后。
清晨。
朝阳初升,光照山林,秋日薄雾慢慢散去。
李家院子里传出整齐喊杀声。
李平安手持横刀站在前面,一声呼喊便劈出一刀,后面三个侄儿跟着学,喊杀声虽然稚嫩,却也有几分威势。
镇南军步卒修行的刀法,源于战阵厮杀,名为破敌八刀。
劈头,斩颈,扫腰,刺心,挑腹……
每招每式干净利落,刀刀直取敌人要害。
“杀!”
李平安一声大喝,脚步左右交替,刀光闪烁间身形倒转,对着后方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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