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龚克,我太太叶南笙习惯叫我902,那是我在临水住宅的门牌号,不过现在901和902已经是没区分的了,因为两户之间早被我打通了一扇门。
清晨,叶南笙的宠物,一只名叫龙龙的美国鬣蜥总是偷偷摸摸从阳台往叶南笙原来的住处爬,每当这时我就知道,指不定是我那盆稀有植物又遭殃了。
我不是没和叶南笙抗议过,可龚太太总是老神常在的反问我一句:“902,你爱我不?爱我还不舍得拿几盆花喂我们龙龙啊?”
舍得是舍得,可是照着龙龙越来越叼的口味看,我是不是该考虑种点向日葵之类的算了呢。
在我冥思苦想时候,我六岁的儿子从婴儿房慢悠悠走出来:“爸爸,妹妹又哭了。”
忘了说,我和南笙婚后第六年,我的二女儿出世了。从长相上看,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长得都像南笙多些,同事们每次拿这事儿打趣,我都无所谓。孩子长得像龚太太没什么不好,她比我好看。
可有件事我却郁闷了,那是我和叶南笙婚后的许多年,我在B省省公安厅刑侦科做犯罪心理的技术指导,龚太太也离开了学校,她在法检科任主任,我们在同一栋大楼工作,每天一起乘车上班,下班时再手挽着手一起走出楼宇。做了我多年上司的许老总是取笑说我们模范地让省厅上下都嫉妒,这没什么不好。
婚后的第一次分歧是在疼疼高中毕业报考那年,几乎是和当年岳父一样的经历,龚太太以谁输了谁说了算的耍赖理由让我的大女儿选报了国内一所重点大学的法医学专业。
决定下来,我情绪闷闷的,我抬起头看眼龚太太:“看起来将来再决定儿子和囡囡专业的时候我也要输下了。”
龚太太却连连摇头:“No,no,no,到时候的规矩就是‘谁是女人谁说了算’了。”
我:……
后来,我和岳父说起这事,岳父悄悄和我言传身教:“其实你妈和我闺女都是一类人,不是孩子自己愿意,他们也是不会勉强的。”
我心领神会,自此每晚给儿子女儿的床头故事,内容自动从白雪公主变到了消失的肋骨。”
儿时的熏陶相当重要,可我怎么觉得女儿看我的眼神泪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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