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里出了名的老色鬼李天柱提着半扇猪肉,笑呵呵的给奶奶行了个晚辈礼。
「婶子,小帆今年都二十多了吧?」
他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大敞的堂屋。
杨家兄弟那点破事,在丁点大的村子早就私底下传开了。
「我这个当叔的给他讨个媳妇怎么样?」
他眼里贪婪的欲望多的都快溢出来了。
奶奶拒绝的话堵在嘴边。
昨晚那腌臢事让她如鲠在喉,她就杨帆这一个孙子了,天天跟那鬼东西鬼混多不像话。
思及至此,她面上缓了缓,「柱子,你有什么想法?」
李天柱色眯眯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老姨家的表弟缺个小媳妇儿。」
「我看阿霜就不错。」
奶奶有些犹豫,倒不是舍不得我。
她是怕“价钱”低。
早年村里换亲之风盛行,有些缺德的爸妈把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嫁给别人家。
然而,生产的时候,由于小姑娘年纪太小,生产困难,风险极大,一尸两命的情况常有。
婆家赔了夫人又折兵,骂骂咧咧的讨还彩礼。
「婶子,你放心,我那表弟有孩子,不指望她传宗接代,阿霜嫁过去是享福的。」
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表弟都死了好几任妻子了,却偏爱这般水灵灵的丫头。
奶奶狐疑的看着他,会这么好?
李天柱摸了摸头,扬起讨好的笑脸,「就是,」
他指着黑红的棺材,「婶子,就你那法子嘿嘿嘿……」
他打的竟然是纸人煞的主意。
奶奶一咬牙,「也不是不行。」
他咧嘴大笑,掏出一沓红票子,「婶子这是彩礼。」
他们商量好到时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丝毫没顾及我这个任人宰割的“鱼肉”。
李天柱走后,奶奶心情大好,她提着猪肉要去剁饺子馅。
我“砰”的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哭喊,「奶奶,求你别让我嫁人,我、我才十五岁……」
李天柱那个老色鬼都是快五十了,谁知道他那表弟是人是鬼。
他许的好处这么多,我要是真嫁了,恐怕就是自寻死路。
「我还能给家里干活,我、我吃的也不多,你不给我饭也行!」
奶奶脸色一拉,抬脚往我心口踹去。
「你一个赔钱货有什么资格给老娘讨价还价!」
「吃我的、喝我的,还不听我的?」
她扯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死丫头你嫁不嫁?」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啊!」
温热的血液顺着额头流入脖子里,我痛苦的蜷缩着身子,磕磕巴巴的呜咽着妥协,「……嫁,我嫁……别打我……」
「哼,小兔崽子,还跟我犟!」
奶奶嫌弃的拍了拍手,「你要是有胆子敢逃走,老娘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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