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轻手轻脚脱掉皮鞋站在门口,“你回来了,我给你拿拖鞋。”她站在那里等他换完,又把脱下的皮鞋放到鞋架,递过拖鞋。
夏溪尽量按下内心的汹涌,努力保持镇定,故意把声音弄得元气十足。可他听得出来最后的尾音几度哽咽。
两年来,她一直都做这些事早已轻车熟路。
怀孕的时候,就不让她做这些了,可她不让,她搂着他的脖子亲他,“给深爱的男人递拖鞋是我最喜欢的事啦!”
她很憧憬为男人甘愿付出的所有细节,总缠着他要给他表演一个日本女人。
他以为他不会在为她心痛了,至少减少了一些。
可看到她那原本瘦小的身体薄得像层纸,在习惯性的照顾他,捡起他鞋的那一刻,他强烈抑制才没有抱她。
“你还没睡?”他问。
她冲他笑,跑过去给他热牛奶,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要去书房拿文件,大概不想给她看他的机会,步子很快。
“我给你铺床去。”她说着愉快地蹬蹬跑到楼梯上,向卧室的方向。
“夏溪。”他叫住她,想告诉她取完文件就走不过夜。
这熟悉的一切程序,让他陷入死循环。
两年镌刻的烙印,容易让他心软,他轻叹了口气,“不用了,我今晚不在家睡,随便吃一口就走。”
也许这么说能让彼此好受一些。
她怔了怔,数秒后,又跑到厨房,不声不响的给他做饭,很快端来他最喜欢吃的金瓜燕窝。
“这些日子,你几点睡的?”他其实根本没什么胃口,菜里都是烂熟于心的味道。
“这两天,有按时吃饭吗?”
她淡淡一笑,那双眼睛满满的全是他。
“一口没吃?”看她的样子,铁定是一连几天不吃不喝,瘦的大眼睛都凹下去了。
“嗯,天气热了,吃不下。”
他惊诧心猛地一颤,可不想让她看出来,头埋得低低的,低头吃鱼。
一个刺都没有。以前他给她挑刺夹鱼肉,现在她默默的把刺挑出来,给他做好。
一点一滴,都宛如滚石下落,砸在心口,他心酸得已经不能承受了。
吃完饭,他瞟到她收拾筷子的手指重重地攥紧,微微的一颤。
他缓缓把手指搭在那被捏的淤青的手腕上,然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你让我怎么办,拿你怎么办啊,夏溪。”
夏溪的身体真瘦,瘦的只剩一把骨头,感觉一捏就碎,他的怀抱依然那样宽阔,那种温暖萦绕在她周身,久违了,真的太久违了。
“我,我只想努力做好一切,让你开心。”她冰凉的小脸才缓缓有了温度,温热的眼泪,蹭着他的脸,眼泪啪嗒啪嗒滴在他肩膀上,也滴在他心里。
他轻抚着她的发,把她的头贴在胸口,她感受他的心跳。
可他恨,恨这张可怜的无辜纯白的脸,为什么那么残忍,残忍的伤害她母亲,现在又来伤害他。
他抬起她泪水盈盈的脸庞,说了一句,夏溪,你这个坏女人。
她没说话,抽噎了几下鼻子,眼眶更红。
“告诉我,你那天和谁在一起,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他终究是要问的,要不然,他会被那一小小的淤青,搞得精神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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