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睡颜安详,婆婆也睡得沉沉,此刻鼾声正浓。
苏媞心头砰砰地跳,说不清缘由。
她抚着心口轻拍,披衣从榻上起身,行到一旁桌案处,给自己倒了盏早已冷却的浓茶。
茶水入喉,外头风雨阵阵,苏媞睡意渐消,心头莫名的慌乱,稍缓了些。
小丫头在床榻上睡着翻了翻身,把盖在身上的薄被给踹了开来。
苏媞瞧着摇头,搁下杯盏,转而走回榻边,动作轻缓的给女儿掖上被子。
小孩子雨夜睡得满头汗,苏媞取了枕边软帕,给她擦着额上汗珠。
边擦,小丫头便蹙紧了眉头,嘟着嘴梦呓。
苏媞唇边不自觉微勾,眼底溢满笑意。
她想,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市井安逸,自食其力。
让她可以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陪着她笑闹看着她玩乐。
只盼着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再不会如从前一般,觉得日子艰难,度日如年。
苏媞笑眼温柔,瞧见女儿唇上起了些干皮,便拎过案几上的水壶,给女儿倒了半杯温水,预备给孩子润一润口。
突地,门外一阵疾风骤雨,刮得门窗砰砰作响。
苏媞心猛掉了下,蹙眉往门窗处瞧了眼。
窗户被疾风吹开,透过窗,只见院门猛地摇晃。
只是那院门,晃得更是厉害,不像是被风吹的,倒像是有人,在外头踹着房门。
苏媞眉心紧蹙,门外紧跟着就响起凶恶的喊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
是几道男人的声音,更是苏媞全然陌生的话音。
喊声刚起,那本就是寻常木板做的院门,被踹了个大洞,摇摇欲坠。
一大批男人闯了进来,苏媞既惊又骇,忙将女儿抱在了怀中。
小丫头迷迷怔怔醒来,一旁的婆婆也从睡梦中被惊醒。
“怎么了这是?”婆婆揉着眼问,话音未落,那行人便踹开了卧房的门。
房门大开,外头风雨急急。
苏媞抱着女儿,在雨夜的电闪雷鸣里,瞧见了人群里,被拖进来的沈砚。
她紧紧抱紧女儿,手臂却不自觉地颤抖。
平静闲逸的日子,在这个雨夜,又一次被打破。
婆婆先一步起身,指着来人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歹人,竟私闯民宅,还不滚出去,再不滚,我们可要报官了……”
话音未落,便被那一行人身上露出的刀光,吓得跌坐在了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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