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后,裴睿还是日日来我宫中请安,只是整个人沉郁了不少。
他也还日日去养心殿前侍奉汤药,只不过我知道,他那药中掺着慢性的毒药。
裴裕瘦削了不少,因着他如今已经是个瘫子、废人,宫人太监们都不再将他当回事,任由他肮脏腐臭。
他的皇后背弃了他,他最疼爱的儿子喂他一勺一勺地服下毒药。
我挑着眉梢,还不够,这还不够……
当夜裴衡领着侍卫逼宫谋反,侍卫将我与睿儿抓到一处,与裴衡一道进了养心殿。
他拿出准备好的圣旨盖上玉玺,嫌恶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裴裕。
他拔出剑刃,一步步走向床榻,毫不犹豫地将剑刃刺进裴裕的心窝,再拔出来,刺进去,再拔出来,反反复复,直到龙榻上染满了裴裕的鲜血……
裴衡杀红了眼,大笑出声,提着那把染着鲜血的剑刃逼近我与睿儿。
我懂他的心思,弑父弑君的人可以是他,但留在史册上的人,不能是他。
想必等他杀了我们母子,他便会将祸水东引,给自己留个清白的名声,继承大统。
可他毕竟算错了,睿儿的匕首先一步捅进了他的心窝。
裴衡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幼弟,不甘心地被他踹倒在地,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睿儿举起带着血的匕首,眼神冰冷:“罪臣裴衡,弑父弑君,现已就地正法。”
萧瑾带着兵将大殿中的侍卫团团围住,逼他们匍匐在地,俯首称臣。
我轻笑一声,晃晃悠悠地走到龙榻前,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团尸体,心中涌现出无尽的快意。
我拔下发间的簪子,一下又一下地戳进去。
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笑声,跌坐在地。
他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死于裴衡之手,死于自己亲儿子的刀刃之下,尸骨无存,没有半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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