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我这辈子没杀过人,没直接杀过,也没间接。”
“那三十几条人命,说起来好像是间接因我而死,可就算我把救生筏停下,他们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个?你以为他们就能有我们这种运气?鲨鱼口下活命,幸运找到荒岛?”
陆笙发现自己有点啰嗦,他看着斧子下的女人呼吸越来越平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会讲道理,更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我只想自己活下去,就如同你刚才所说那样,我只在意我自己的死活,虽然我不认为那三十多人是因我而死,但就算真的是,我也不会有半点愧疚之心,我说了,我只想活下去,在以此为前提,我不介意消灭所有威胁我生命的东西,或者,人……”
他语气变冷,“事实上,如果不是你刚才挥斧子砍我时,停顿了半秒钟,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李梦珂突然感到斧刃离开了脖颈,紧接着,她身躯被推了下,踉跄往前趴倒。
“不要再试探我……至少,不要再试图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我把我的底线告诉你了,以后聪明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李梦珂看着这男人头也不回往林中走去,眼底浮现怨恨,突然一声悠远的狼嚎响起,她浑身颤抖,慌忙站起身,哪里有先前的脚崴模样。
在原地咬牙切齿片刻,最终内心恐惧战胜了对陆笙的怨恨,她紧抿起嘴唇,追寻陆笙脚步而去。
……
十几年前。
在距离此地至少几百里的淮京市,有一座荒山,名叫史隆。
山上有个老头子,没有名字。
山上还有个孩子,他姓陆,名笙。
老头子问陆笙,“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笙回答:“生命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认真回答!”老头子敲了他脑袋一下,重复问道。
“吃的,喝的。”
“没其他了?”
“有了吃喝,才能有体力爬树躲野猪,有精力打猎继续填饱肚子,才会有时间、有命去想其它的。”陆笙捂着脑袋,如此说道。
老头子满意点头,拿起陆笙那把心爱的牛角弓,继续问道:“你十岁便能拉弓打猎,有弓摧南山虎之力,你小小年纪能在遍布野兽的史隆山中存活,并且活得很好,大半原因都依仗此弓,若是有人想要毁掉此弓,你会怎么做?”
“把弓收好。”陆笙刚说完,脑袋又被敲了下。
“笨!找到他,先杀死他!”老头子吹胡子瞪眼。
“好!”
“若那个人是我呢?”
陆笙惊疑抬头,接着苦脸,实在不知该作何回答。
老头子叹口气,愁苦道:“怎么教出这么个玩意儿,我要不在,你早晚会吃亏。”
那年,陆笙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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