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是村里的木匠,张高杰跟着他爹学手艺,会做许多新奇的东西。
木头花做的小猫小狗,草编的蚂蚱和折的一节桂花树枝做的发簪。
那是所有困苦时日里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张高杰说等他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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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活再好些,便能挣许多的钱,买许多的粮食,绝对不会让我饿着。少年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我也跟着他笑。
只是他笑着笑着,就直直地盯着我看,满是认真地说:「芬儿,你真好看。」
「笑的,也好听。」
可是这满心满眼都是我,会夸我长得好看笑的好听的少年郎。
只是跟着他爹去城里做活,人便没了。
回来报信的人说,张家阿爹做活儿时私藏了东家一块上好的紫檀木。
出门时被搜了出来,东家当场就发了火,恶狠狠地踹了张家阿爹一脚。
张家阿爹连声辩解:
「这不是我偷的,是老太爷给我的。」
换来了东家更狠厉的打骂。
张高杰心急推了东家一把,那东家更是怒从心头起,当即带着家中仆役对着张家父子棍棒拳脚齐齐招呼了过去。
等东家出了气,张家父子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可东家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出言嘲讽道:「贱骨头,装这幅模样给谁看!」转头便吩咐仆役将两人丢出去。
这一丢,便丢了两条命。
张家阿娘听到消息就疯了。
阿爹阿娘也愁容满面。
我捂着听到死讯后空拉拉的心口,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张家阿娘疯了两日,也被人发现死在了村外的河里。
那样浅的河怎么淹的死人呢,她只是,不想活了。
至于东家,东家自然是没事的,依旧好吃好喝的住在他的宅子里,开心快活。
死几个无关紧要的贱民而已,这年头到处都在死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谁在乎呢?
哪怕我与张高杰是结亲的关系,阿爹阿娘也只是念叨了几句
「这老张头,和贵人老爷争什么呢。」
「命都争没了。」
那是我第一次想,难道不争,张高杰父子两就能活下来吗?
我不知道答案。
很快我也再没有心思想张高杰的事,除却午夜梦回少年人爽朗的笑声外,一切都在逐渐消磨。
张家一口人全没了,村里对我的看法也从李家能干的大姑娘,变成了未进门就克死一家人的丧门星。
阿爹阿娘虽然发愁我的婚事,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怎么吃饱肚子。
我们这里闹了旱灾!
天上的日头连着挂了数月,村外本就不大的河如今被烤的只剩下丝丝细流,井里也快打不出水了。
人都喝不上水的时候,庄稼地也只能被烤着晒着,眼睁睁的看着地里的土干结成块状,长出的青苗被晒趴在地里。
村里人三三两两的跑了,想去外面寻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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