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离我好远,我却已经没几个月前那样讨厌他了。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我16岁嫁进东宫之后,留给我用来思考很多无谓问题的时间比起在岭北来少了不少。
再者岭北现下和北羌的小摩小擦不断,想来我即便是留在那,也是要被阿爹阿娘带到战场上去的。
寒食节家宴过后,宫里骤然乱作一团。
小春说是皇上这次痛风发作地很是厉害,膝盖骨肿得老高。
那日晚间宴席散去之后翌日,他便起不来床,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每日都在塌前轮流奉汤侍药,建国理政的人就成了姜绥珀。
要细说起来,这既是他的所幸之处却也是他的不幸之处。
羡哥哥去了,老二老三又早夭,老四无心权术之争,这顺位下来便到了姜绥珀。他每日熬得更晚,偏偏剩下几个弟弟们又年纪实在太小,帮不了他什么。
这东宫还是只有我一个女眷,只是我抱着阿娘新寄过来的一剪银柳坐在庭中央时,隐隐觉得这紫禁城里怕是要变天了。
这样的担忧实则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它几个月后就得到了印证。
皇帝勉强睁了睁眼睛,看到是我和姜绥珀跪在塌前时吃力地笑了笑,然后把我二人的手合在一处颤动了几下嘴唇挤出几丝细若蚊蝇的声音:
「小陌儿...有你护着他...朕很放心....」
我彼时不明白,怎么就成了我护着他了,可老皇帝如此凄惶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既是行将就木之人所愿,应着便是了,更何况这日后悠悠无尽头的岁月,确实是得我陪着他走下去的。
「珀儿...」
他颤颤巍巍地加了力道将我二人的手合得更紧,渐弱枯竭的眼睛牢牢盯着一旁面色毅然的姜绥珀:「你得...善待琅瑾...」
琅瑾是谁?
姜绥珀应的那一声老皇帝好像不满意,他竟激动地想撑起身子来,吓得我和皇后娘娘还有一众奴才们连连惊叫着不可。
他直直地望着姜绥珀,试图拿自己身上消散渐尽的天子之威来震住他:
「你给朕...发誓!」
我被皇帝眼里藏不住的悲愤和忧戚扼得无法动弹,余光处姜绥珀的神情依旧沉静如水,他用另一只还空着的手握住老皇帝青筋尽突的腕子稳道:「我发誓。」
老皇帝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于是将头重重靠在了明黄色的软榻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太医许久之后把手探过去时,塌前一干人才知道他已经去了。
一堂悲声四溅,满庭哀戚绵绵。
小春偷偷趁着我换上白衣素服的时候告诉我,琅瑾是岐王殿下的遗腹子。
当日岐王下葬之日,岐王妃哭得昏死过去,亏了太医来瞧,才发现王妃身上还残存下了岐王的血脉。
「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这宫里的人提起过呢?」我压低声音问她。
「先帝本想将王妃娘娘接进宫里安胎,不料王妃不愿,硬着头皮一人在冷冷清清的岐王府里生下了小皇孙琅瑾,又不大愿意带他进宫去...」
「先帝无法,瞧着她们孤儿寡母家也怪可怜的,就封了小皇孙做小太孙,好借故多派些人照顾看管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先帝要姜绥珀发誓说会善待琅瑾...哪家皇帝会放着自家儿子不做太子,让兄弟的儿子做太子的?
若坊间流言说姜绥珀当日把羡哥哥烧死的事是真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才三岁出头的小琅瑾...
我被这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对姜绥珀已然被压下去许久的恐惧之心又开始重新萦绕在心头。
我趁着王族女眷们进宫服丧的机会终归还是见到了武安侯家的嫡长女,现今独身一人的岐王妃陆窈纾。
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带着小琅瑾望着我殿门内几瓶插在水里的银柳兀自发呆。
我知道她怀念羡哥哥了,然我又何尝不是。
那日他回眸同我问镇北侯府里
()
的这株是什么树,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绒花,
隔日我便亲手染了一大札花花绿绿的银柳送到他厢房里去,可惜他不曾喜欢过我,我也未曾嫁给过他。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女人,总有她的道理 午夜禁止尖叫 预谋反杀 浪漫的定义,玫瑰和见你 枕边人成仇,真相在背后:10个猝不及防的反转小故事 暮愁山庄:女杀手们的爱情故事 穿成恶毒村姑,我让首辅宠不停 她是午夜梦回的白玫瑰 回到 1988 阴阳祭事:一场千年追杀 韶光慢:女主她不走寻常路 箫声乍起,拥我为后 进阶影后:秦总日日深宠 镇国战神 有时爱情,徒有虚名 非正常来电:人间迷惑故事合集 六幺令:桃花马上请长缨 朝暮同欢:良辰好景不虚设 人渣反派清除计划 等风热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