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同福客栈,发现这里并没姜沉鱼想象中的人山人海,没有那种许多个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场景。
只是客栈门口又出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是昨天欺负小满的那三个人。
只见他们转着圈拍着手在快乐地唱童谣:“丑八怪,八怪丑,昌州住着个地府鬼……”
路过的人脸上都怀着揶揄的笑。
江舟寒初到昌州时,行事非常张扬高调,巴结他的人不说上千也有上百,又有钱又有品行又如高岭之花的人,如今终于被人找到一个可以取笑之处,怎么能让人忍住不去踩一踩呢。
明明自己做不到十全十美却要对别人吹毛求疵、落井下石的,这就是人性。
“谁教你们这么唱的,真是没礼貌!”姜沉鱼大叫着上前扒拉开那三个小孩,“又是你们!怎么做坏事的总是你们!”
定睛一看,江舟寒的面具被摔在地上沾了泥,还有些变形。
姜沉鱼捡起面具,拍了拍泥,道:“是不是你们干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略略略!”三个小孩冲姜沉鱼做了个鬼脸,迅速跑走。
“假仁假义。”轻声的讥讽从姜沉鱼头顶传来。
姜沉鱼抬头望去,江舟寒站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壶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于是她二话不说,冲上二楼,直奔江舟寒,大声嚷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三个小孩都能欺负到你头上?”
“不算欺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江舟寒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眨动眼睛时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还有我说,你离我那么近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看着江舟寒的颓废模样,姜沉鱼恨铁不成钢地抢走他手里的白玉酒壶:“你能不能振作一点!一天天就知道喝你这个破酒!”
酒壶出乎意料地沉甸甸,姜沉鱼摇着酒壶道:“你根本没心思喝酒吧?你也很在意他们说的话吧?既然在意,为什么要一言不发?明明做了不好的事情的人是他们,为什么你还要让自己的心受折磨?”
“你不是也被我的脸吓跑了吗?你现在又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呢?”
“我……”
姜沉鱼心里惴惴不安:原来昨晚上的事,他还记得……
“没话说了吧?”江舟寒从姜沉鱼手里夺过酒壶,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大口,那双曾经满含笑意的丹凤眼如今只剩疏离,“你跟他们又没什么两样,就不要在这里假清高了。”
“昨晚的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好,但是你也得给我个——”
“别说了,你走吧,趁我还有耐心好好跟你说话。”
“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望着姜沉鱼离去的背影,江舟寒才察觉到自己的胸口正上下起伏得厉害。
为什么会这样,是在生气吗?
借我的脸中伤我的人那么多,我以为我早都习惯了,今天为什么独独会对她发脾气。
江舟寒靠着窗往外看,眼睁睁盯着姜沉鱼上了马车,而后朗声道:“我的笑话你还没看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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