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风端茶的手顿了顿,而后继续动起来,却是替太后斟满了杯子,恭恭敬敬道:“尽风对此毒知之甚少,在邯城一年从未听闻过此物。”
他语气还算平稳,意有所指接着说:“摄政王从邯城带回的女子精通药毒巫蛊,有她在,陛下的身体不会留有危害的。”
太后“嗯”了一声,说来说去还是将注意力又一次转移到时叶声身上:“摄政王到底是战败之臣,陛下当初将其放出本就不该。”
“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关押罢了,”时叶声轻声道,“甘露殿守卫森严,没有朕的准许,他不会到处乱跑。”
这件事情太后和宫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小皇帝从继位之后一直生活在太后的监视下,对于他来说,甘露殿不过是另一个繁华些许的诏狱。
太后不知道信了没有,只冷笑了一声:“陛下年岁也不小了,有些事情知道要自己决断,哀家也拦不住。”
时叶声后脊有些僵直,没吭声。
“哀家记得宰相与于家的婚期就在近几日了,你们儿时一同长大,如今宰相即将成家,陛下何时将选秀一事提上日程?”
李尽风攥紧了椅子手柄,但事关皇室私事,他不便插嘴。
时叶声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喜欢男人,没办法娶妻的。
他沉默了片刻,听见太后催促般清了清嗓,这才应声回道:“楚城寒他——”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太后漠然打断他的话语,“更何况,陛下贵为大燕的皇帝,有些事情不是想做便能做的。”
看样子,没办法用楚城寒来挡了。
时叶声垂着眸摆弄着手指,殿中安静了些许,他咬着唇瓣,许久才低声道:“关外战事吃紧,现在提及婚事,恐怕百姓会有不满。”
“那便等战事结束再议,”太后起了身,身边宫女搀着她往侧殿走,“天色不早,陛下请回吧。”
时叶声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跟着李尽风一起出了长乐宫。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大段路,直到御花园近在眼前,李尽风才紧追了两步与时叶声并肩而行,偷偷拽住了对方宽大衣袖下的手腕。
时叶声脚步顿了顿,两个人便一同停了下来。
时叶声不喜欢他人随意触碰自己,他轻蹙着眉,抽动着自己的手腕:“松手。”
“陛下。”李尽风执着不休地拽着他的手腕,指尖用了力,攥得时叶声有些疼。
他声线都有些颤抖,看起来委屈难过到了极点:“陛下可是真的喜欢上了楚城寒。”
“提及他只是说辞。”
“那我呢?”李尽风垂眸望着他,但眸中却不见一丝一毫悲伤,反而冷静又冷漠,仗着时叶声看不清他的面容故作弱势,“你我从前种种,也是说辞么?”
时叶声还是觉得这样的问题没什么意义,他能给李尽风的答案与给阎生是一样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那怎样才算有?”李尽风很不甘心,他二十余岁便官至宰相,半辈子活得顺遂如意,唯有情爱一事尤为不顺,“还要怎样才算有?”
时叶声觉得心烦意乱,他不想同人纠缠,这个时候忽然觉得楚城寒当真还算不错,虽然总是在发疯,但不会问这些奇奇怪怪的让人回答不上的问题。
他到底不是小皇帝,只是个冒名顶替的孤魂野鬼,这些关于过去、现在还有将来的询问和承诺他给不出去,给不了,也不想给。
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这些东西他不能同阎生和李尽风说,只能草草敷衍了事。
他先一步转移了话题,问:“熊扶投降之前,就没有什么征兆吗?”
李尽风张了张口,心知时叶声不想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到底还是由着对方去了,没再继续逼问:“没有,事发突然,通州其他官员也很惊讶。”
时叶声点点头:“太后今日所言有些奇怪,我原以为邯山之毒或许会与她有关,没想到她居然会怀疑你。”
她约莫还是有所顾忌的,小皇帝的身体原本没什么大问题,再加上李家和楚家的制衡,她不能直接向着时叶声动手。
若时叶声死得蹊跷,她也没办法向世人交代,摆脱不掉嫌疑。
太后或许是有些怀疑李尽风的,李尽风平日为人温和有礼,但时叶声总觉得他不似外表看起来这般无害。
太后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必定也不是个心思简单的女子,颇有一番谋略和敏锐,时叶声能察觉到的东西她不一定看不到。
李尽风从小情小爱中回过神来,他那时已经意识到太后的话外之音,寻了理由含糊过去。
他有些恨,咬牙道:“楚城寒那时一番话引得无数人怀疑尽风,陛下难道也信了他的一面之词么?”
“朕没这么想,”时叶声淡淡道,“你先前还意图同太后联手对抗楚城寒,殊不知太后对你也有所保留。”
李尽风抿了抿唇瓣,难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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