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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门,齐飞叫了一辆无人驾驶军事越野车送他们。三个人对于如何坐争论了很久。云帆想坐前排,但齐飞和江流都拒绝和对方坐在一起。江流想和云帆坐后排,让齐飞坐前排,但齐飞不同意,说不派车送他们了。于是最后达成妥协,江流坐前排,云帆和齐飞坐后排。但两个人坐下之后各自靠着自己的车门,之间空出一道墙的距离。
这距离太过清晰可辨,江流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端倪,故意笑道:「我看后排座还有很大空间,要不然我去坐你俩中间?咱们方便聊天。」
云帆和齐飞同时拒绝,江流笑了,就这么歪着身子转向后方,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跟云帆搭讪,依然是笑嘻嘻的浪荡模样。
「帆帆啊,咱们上天之后,先去一个漂亮的地方,」江流说,「是一般航天旅游都不去的,在月球侧面,有一个角度看地球特别漂亮。我陪你看地出。」
齐飞冷冰冰地说:「我还是觉得,贸然上天不是一个好主意。万一敌人凶险,我们这是羊入虎口。还是先在地面做好侦测比较好。」
「在地面怎么做侦测?」江流冷笑道,「目前只有超低频电磁波被探测到了,其他波段几乎没有显示,可见是有极好的隐身技术了。超低频在地面上观测效果又很差,我们如果在这儿等着,那就跟瞎子差不多,人家到你面前你也未必知道。」
「可以在太空探测,但没必要我们自己冒险。可以先派无人探测器去侦测。」齐飞说,「你刚刚也说了,敌人隐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敌暗我明的时候,直接扑上去岂非炮灰?」
江流不屑地笑道:「齐所长,你总是太高估机器的智慧。真和外星人正面相遇了,无人探测器知道要做什么吗?它们能判断形势吗?把机器扔过去才是炮灰。」
「我高估机器?江公子,那你就是高估自己。」齐飞反唇相讥道,「机器不知道要做什么,但至少不会为了追姑娘,做各种秀尾巴的傻事。」
江流也不恼,只笑道:「齐所长嫌我做傻事,那就别一起走?让我和帆帆两个人上天,我求之不得。」
「云帆什么时候答应跟你一起走了?」齐飞分毫不让。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云帆实在听不下去,冷冷地说,但眼睛还是看着窗外,「我想上天去。」
江流得意地笑了,齐飞很不痛快,问云帆道:「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云帆很轻很轻地回答:「我只是不想有任何错过它们的可能性。它们上一次到地球来,有可能就没降落。如果这一次再不降落,就这么飞走了,那我可没有再等八百年的命。」
「它们以前来,是降落的吗?」江流好奇地问。
「嗯,最早的时候会降落很久。」云帆说,「典籍中说的昆仑,就是降至地面的飞行器,高大如山,有通天的本领。这大概是公元前18世纪那次,蒙昧未开的早期文明时代。后续来到地球也有降落的记载,但越来越少了。恐怕是文明开化之后不愿再被发现。」
「昆仑是外星飞船?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待会儿你见了我导师,可以直接问他。」云帆说。
江流笑笑:「帆帆,到现在我都觉得外星人的说法匪夷所思。也就是你说出来我才信,若换一个人说出来,我估计早一巴掌打飞了。」
「你也可以一巴掌把我打飞。」云帆冷冷地回答,然后一直盯着窗外不说话了。
「帆帆,你别生气,」江流讨好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可不舍得打你可爱的脸蛋。你来打我一巴掌消消气吧。」
「傻子。」齐飞冷嘲热讽,「你什么都不懂。」
「你懂吗?」江流不甘示弱。
「比你懂。」齐飞说。
「好了,吵死了,」云帆打断他们道,「好歹也是两大情报组织头子,说出去吓死人的,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聒噪?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
她说完闭上了嘴,齐飞和江流也不说话了。三个人消停了片刻。
江流有点吃惊,他没想到云帆能看破他的身份。他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就是天赏不像一般森严的组织,而是更松散、更隐秘、更鲜为人知。链上的所有数据,都是分布式存储;链上的所有信息,都是匿名交换;每一个赏人都知道规矩,绝对不打听其他人的身份。正是这种规矩才让天赏迅速扩张而又鲜为人知。能知道这个组织存在就不是一般人,能知道他的身份更是凤毛麟角。齐飞能查出来,江流并不惊奇,但是云帆又是从何而知的呢?江流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孩子是低估了。他看了齐飞一眼,感觉齐飞脸上也充满疑惑。
齐飞心里确实在疑惑。他和云帆差不多有十年没联系了。中间曾经见过,但谁都没说话。他甚至不知道云帆大学毕业后这几年都做了什么。虽然她工作的秦陵园区和他工作的军事禁区离得如此近,但他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他试图在旧人的社交网络里看到云帆的近况,但是云帆就像在同学朋友间消失了一样,各种聚会的照片里,都没再见过她。这一次再见她,发现她的容貌和从前几乎没有变化,但气质似乎变了很多。十年前的云帆,只是轻柔美好,但此时的她多了几分冷冰冰的执着,就是有一种「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就是要做,我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我」的冰冷质感,像一柄银光闪烁的细长利刃。这种感觉是齐飞不熟悉的,但又是他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看见过的。那个人……齐飞有点害怕。齐飞不知道云帆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齐飞的研究所对外公开的研究内容都是偏向硬件和软件开发,几乎没有谁知道他们还卷入情报网的工作。江流能查出来,齐飞并不惊奇,但是云帆又是从何而知的呢?齐飞发现,时隔多年,自己已然不了解云帆。
下车之前,云帆郑重其事地对他俩说:「我不知道这次上天会发生什么,可能很凶险。我也没想好要怎么做。……我只是做好了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也不想给自己留太多退路。你们都可以选择去或不去。如果是出于理性和安全的考虑,那最好别跟我一起。……不管你们去不去,我都会去的。你们谁都别劝我,我会想尽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江流和齐飞都有一种感觉:云帆最严肃的时刻,就是她最疯狂的时刻。就像……平静走向悬崖的感觉。他们都想拉住她,又觉得自己拉不住。
江流和齐飞跟着云帆进了云帆导师黄朗亦的办公室。黄教授已经七十几岁,到了退休的年纪,头发斑白,动作也有些迟缓,但是谈吐之间,思维意识都还是敏锐清晰的。进门之前,云帆叮嘱过他们,黄教授既是自己的导师,也是她父亲的导师,是极受人尊敬的业界前辈,说话不可造次。
黄教授显然知道云帆所为何来。云帆他们一落座,黄教授就站起身,说:「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后书房把东西拿过来。」
云帆说不急,先说说话再拿,黄教授才又坐回来,点了一支代烟,悠悠然跟云帆讲话。黄教授先是简单寒暄了一阵近况,说了说自己退休后做的课题,又问了问云帆的生活,然后很快步入了正题。黄教授有些忧虑地劝诫云帆,很多事情也要考虑周围环境,如果太执拗,与周围环境对抗,最后怕没有好结果。
「我知道您是说我爸爸。」云帆直白地回应道,「说实话,十年前我也确实是这个想法,但现在我恰好反过来。我是觉得,一个执拗的人,就是得执拗到底。我现在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更坚决地陪我爸爸一起执拗,而是也劝他明哲保身。他后来自己心里就一直有两个声音,一个让自己坚持,一个让自己撤退。这两个声音打架久了,他就疯了。如果最初我能更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陪他一起坚持下去就好了。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人陪着,就够了。」
黄教授轻吐了一口没有味道的烟圈,轻烟多多少少遮蔽了几个人脸上的表情,沉声说:「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当初他在网上被攻击的时候,要是我站出来多支持他几句,说不定最后的结果也不一样。」
「您不一样。」云帆淡淡地说,「您身份不方便。我没有怪您的意思。」
黄教授叹了口气道:「你爸爸……确实是我最有才华的学生。可惜了。」
江流忽然插嘴道:「如果我没理解错,是云伯父当年的研究与众不同,被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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