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双喜和春生躲在城墙外的破庙里,蹲在地上数着封签。兜里的钢蹦叮当响,春生总觉着这声儿像催命符。
“双喜,这营生也不好干啊!”他往裤腰带上蹭了蹭汗手,“这跟要饭的差不了多少?”
杨双喜在墙面上又划了一道杠:“昨天十六个,今天十个,咱们凑够三十七个就一定有得赚。”这话他每天都说,说得春生耳朵眼儿里都结茧子了。其实哪用三十七个?上个月十七那天,就三个押"光明"的傻子,正巧赶上开彩师傅痔疮犯了随手一指——花花绿绿的票子不也揣进兜了?
杨双喜和春生干的这“跑封”的营生,花会给的佣金是“封签”总额的百分之三。这俩小子一天到晚连哄带骗,忙得脚不沾地,可一天下来,到手的也就三、四块钱。就这么点儿钱,两个人平分到手后,实在是寒碜。
杨双喜嘴里念叨的“暗门”,纯粹是他瞎编乱造出来糊弄人的。按杨双喜自己的话说,牛吹得越大,信的人就越多。反正押哪个都是押,在他看来,这也算不上是骗。况且他事先就跟人说得明明白白,没中签就不抽彩头,只有中签了才抽。他心里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要是能拉到三十七个人下注,再让他们每人押不同的一门,那怎么着也能有一个人中签。
“暗门这玩意儿,就跟庙里求签似的。”杨双喜开始整理地上的封签,“你说灵不灵?东街王半仙解签词还分上中下三等呢,咱这可是明码标价。”他特意把“明”字咬得重,唾沫星子溅到春生刚写好的封条上。
春生盯着手中封签上的“天宝”二字,突然想起昨天吃的灌汤包。那些押注的不就跟蒸笼里的包子一个样?皮儿薄馅大热气腾腾,等戳破了才发现里头全是汤水。“要是凑不够三十七个人……”他话没说完就被双喜截住。
“咋就凑不够?"杨双喜把最后一张封签抚平后,拍在那摞子封签的上面,瞪着眼睛看着春生,“想不想发财?”
“想!”春生斩钉截铁地回答。
“发财,什么最重要?”
春生晃了晃脑袋。
“信心!”杨双喜把一张空白的封签用力地拍在了墙上,“跑腿儿能挣几个钱?万一哪个冤大头真买中了,人家吃大肉,咱们抽个彩头也能跟着喝碗汤。”
春生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担心地说:“那万一,人家不给咱们抽彩头,赖账咋办?”
“赖账?”杨双喜撇了撇嘴,“怎么可能?他从咱们这儿买的‘暗门’中了彩,尝到甜头了,还指望中更大的彩。到时候,不用你找他,他就会主动找上门来。有不贪嘴的猫,没有不贪财的人!”
春生听着头头是道,咧开大嘴笑了。
“就咱们这生意,稳赚不赔。我听说,之前在奉天‘跑封’的一个鸡崽子,就是用这招,半年后,就住上洋房了!咱哥俩指不定哪天就土鸡变凤凰,一飞冲天了!”
杨双喜虽然说的头头是道,可是看着手里两块钱,也觉得有些扫兴。按照现在的赚钱速度,想攒钱盖房子、娶媳妇,真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老墨斗像平时一样,在家除了听评书,就是睡觉,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杨双喜别看油嘴滑舌,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可是心思细腻。他连续三天都发现老墨斗的裤腿子上有黄泥点子,有时还会粘上些鬼针草的刺。只有山上才有黄泥,鬼针草也是山上才有。想到前阵子老墨斗半夜上山的事,杨双喜心里有些画魂,觉得老墨斗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夜里,杨双喜担心自己睡着,干脆坐在炕上,身上披着棉被,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刚过亥时,外屋传来“吱呀”一声,细微得如同老鼠磨牙,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杨双喜心上。他欠起身,手指尖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拨开一道窄缝,眯着眼,往外偷瞄。
月光下,老墨斗像一只蹑手蹑脚的老猫,悄无声息地出了院子,朝着村后的大山径直走去。
杨双喜知道这老爷子耳朵尖,鼻子也灵,估摸着老墨斗走远了,这才起身下炕穿鞋,跳过后院的篱笆墙,跟着远处的老墨斗的身影,直奔后山。
老墨斗的身影时隐时现,杨双喜紧紧咬着不放,爷俩一前一后,先后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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