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分钟就该到活力猫咖啡厅去见那两个年轻人啦,但愿他们在疗养院没发现什么太令人烦恼的事。”
2
活力猫咖啡厅里,贾尔斯和格温达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那个黑色的小本子躺在桌上。
马普尔小姐从街上走进来,坐在他们身边。
“马普尔小姐,您来点儿什么,咖啡?”
“好的,谢谢??不,蛋糕不用了,上一份烤饼和黄油。”
贾尔斯点了单,格温达把小黑本推到马普尔小姐面前。
“你得先看看这个,”她说,“然后我们才能说清楚。这是我父亲??他在疗养院里写的东西。哦,不过我们首先得把彭罗斯医生的话都给马普尔小姐说一说,贾尔斯。”
贾尔斯跟马普尔小姐一一说了。于是,她翻开了那个小黑本。这时,女侍者端来了三杯淡咖啡、一份烤饼加黄油、一盘蛋糕。贾尔斯和格温达一言不发,默不作声地看着马普尔小姐翻开本子。
终于,她把本子合上、放下,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格温达觉得那表情里隐含着愤怒。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双眼灼灼有光,在她这个年纪的人身上,这种表情可不大常见。
“是的,真是这样。”她说,“是的,真是这样的!”
格温达开口道:
“你之前这么劝过我们??还记得吗??你让我们别再继续了。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了。可我们还是继续调查了??现在就查出了这样的结果。只是,到了现在,看起来我们似乎该就此住手了——如果愿意的话??你觉得我们该住手吗,还是继续查下去?”
马普尔小姐缓缓地摇了摇头,看起来既忧虑又迷茫。
“我不知道,”她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也许就此住手会比较好,会好得多。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所能做的已经非常有限了??我是说,你们什么建设性的事都做不成。”
“你是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就什么线索都找不到了?”贾尔斯问道。
“哦,不是,”马普尔小姐说,“我压根儿就不是那个意思。十九年的时间还没那么久。还有不少人能记起当年的事,我们可以去询问他们——人还不少呢,比如当时的仆人。那时候至少有两个仆人在那幢房子里做工,还有一个保姆,很可能还有花匠。找到这些人,跟他们聊一聊,所要花费的也不过是一点儿时间和一点儿精力而已。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了其中之一,那个厨娘。不,这些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到了最后你什么有益的事都做不成,我倾向于说??什么也做不成。不过??
她顿了顿:“还有一个‘不过’??我反应有点儿慢,一下子还想不透,可我有种感觉,这里有点儿什么??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值得为之冒险??甚至是应该为之冒险。可我很难说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贾尔斯张嘴说了句“在我看来??”然后又顿住了。
马普尔小姐感激地转向他。
“绅士们,”她说,“似乎都有能力把事情梳理得条理分明。我肯定你已经想出个结果了。”
“我已经想明白了。”贾尔斯说,“在我看来,只有两个结论比较符合事实。一个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海伦·哈利迪并没有死,尽管格温妮看到了她躺在前厅地板上。她醒了过来,然后跟她的情人出走了,无论这个情人是谁。这个结论与我们目前所知的事实并不冲突,与凯尔文·哈利迪根深蒂固地相信自己杀了妻子不冲突,与失踪的衣物和手提箱以及肯尼迪医生发现的字条也不冲突。但这个推论仍然无法解释某些问题,譬如为什么凯尔文坚信他是在卧室中掐死妻子的。而且,也无法解释那个在我看来是最最棘手的难题——海伦·哈利迪现在在什么地方?因为,我认为再怎么样,海伦也不应该从此就音讯全无。先假设那两封信的确是她亲笔写的,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呢?她为什么再也不来信了?她和哥哥的感情非常深,而且显然,哥哥也是始终如一地深深疼爱自己的妹妹。也许他对她的做法并不赞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希望与她隔绝音信。如果要我说,这一点显然已经使肯尼迪本人非常担忧。也许会是这样,在当时他完全相信了他跟我们说的那个情况——他妹妹私奔了,而凯尔文则崩溃了,可他不会想到此后竟然再也接不到妹妹的书信。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妹妹全无音讯,而凯尔文·哈利迪则始终坚信自己的幻觉,乃至最终自杀身亡。于是一个可怕的怀疑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蔓延——万一凯尔文说的是真的呢?要是海伦确确实实是被害了呢?她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传来??如果她死在了异国他乡,他能接到消息吗?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看到我们发的广告时,会那么急不可耐。他希望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她的消息——她身在何方,或者在做什么。我敢肯定,一个人消失得那么彻底——就像海伦那样,绝对是不合常理的,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可疑。”
“你说得不错,”马普尔小姐说,“可另一个推论呢,里德先生?”
贾尔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另一个推论我已经想明白了。它相当荒唐,你知道,甚至相当恐怖。因为这个推论要用??怎么说呢??一种恶意来揣测??”
“是啊,”格温达说,“就是恶意。甚至是,我想,是神智不太正常的情况??”她的声音有点儿颤抖。
“是有这样的迹象,我想。”马普尔小姐说,“你知道,有大量的??哦,疑点??要比我们想到的多得多。我能想到其中的一部分??”
她满脸沉思的表情。
“你知道,没有任何正常、理智的解释了。”贾尔斯说,“我现在要说的这个荒唐的假设,即凯尔文·哈利迪并没有杀妻,却相信自己确实杀了她。彭罗斯医生作为一个正派人,显然愿意相信这一点。他对哈利迪的第一印象是,这个男人杀害了自己妻子,并打算向警方投案自首。后来他接受了肯尼迪的证言,不得不相信事实并非如此,于是他只能认定哈利迪患有某种情结或固结还是什么其他的术语??可是他其实并不情愿下这个诊断。他对于这类病例有大量经验,而哈利迪的情况并不相符。然而,在更深入地了解了哈利迪以后,他开始真心相信哈利迪并不是那种会在暴怒的情况下掐死女人的人。所以尽管他尚有疑虑,但仍然接受了情结一说。而这意味着只有一个结论能符合以上情况——哈利迪之所以会相信自己杀死了妻子,是受到了某个人的诱导。简而言之,我们推导出了那位X。
“对于诸种事实进行了反复梳理以后,我得说,这样的假设至少是有可能的。据哈利迪自己的叙述,当天晚上,他走进房子,来到餐厅,像平常一样喝了一杯——然后走进了隔壁的房间,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张字条,之后就暂时失去了知觉??”
贾尔斯停了一下,马普尔小姐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继续说道:
“如果说,他并不是暂时失去知觉,那纯粹是麻醉剂导致的——下在威士忌里的高浓度麻醉剂。下面会发生什么就很明白了,不是吗?此时,那个X早已在前厅掐死了海伦,随后又把她弄到楼上,丢在床上,巧妙地布置成情杀的样子。凯尔文苏醒过来以后,弄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于是,这个可怜的家伙,也许本就已经因为海伦而妒火中烧,一下子就相信了是自己干了这一切。下面他会做什么呢?他去找了他的大舅子——住在镇子的另一端,而且是步行去的。这就给了X时间来准备下一步的布置——打包并弄走手提箱,同时移走尸体??不过,尸体究竟是怎样处理掉的,”贾尔斯为难地说,“我一点儿也想不明白。”
“别这么说,里德先生。”马普尔小姐说,“我看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困难。请你接着说。”
“‘她生命中的那个男人是谁?’”贾尔斯引用道,“乘火车回来时,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它引起了我的怀疑,因为这是真正的关键问题,不是吗?如果正如我们相信的那样,确实有这么一个X,关于他,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他一定是为她痴狂——毫不夸张地为她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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