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房里只剩下质夫、海棠二人。质夫因为刚才的去留问题,已经已被他们搅乱了,所以不愿意说话。鲁钝的海棠也只呆呆地坐着,不说一句话,质夫只听见房外有几声脚步声和大门口有几声叫唤声传来。被这沉默的空气一压,质夫的脑筋觉得渐渐镇静下去。停了一忽,海棠的假母走进房来轻轻地对质夫说:
“于老爷,对不起得很,间壁房里有海棠的一个客人在那里打牌,请你等一忽,等他去了再睡。”
质夫本来是小胆,并且有虚荣心的人,听了这话,故意装了一种恬淡的样子说:
“不要紧,迟一忽睡有什么。”
质夫默默地坐了三十分钟,觉得无聊起来,便命海棠的假母去拿鸦片烟来烧。他一个人在烧鸦片烟的时候,海棠就出去了。烧来烧去,质夫终究烧不好,好容易烧好了一口,吸完之后,海棠跑了进来对假母幽幽地说:
“他去了。”
假母就催说:
“于老爷,请睡吧。”
把烟盘收好,被褥铺好之后,那假母就带上了门出去了。
质夫看看海棠,尽是呆呆在坐在那里,他心里却觉得不快,跑上去对她说了一声。他就一个人把衣服脱了来睡了。海棠只是不来睡,坐了一会,却拿了一副骨牌出来,好像在那里卜卦的样子。质夫看了她这一种愚笨的迷信,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大约她是不愿意的,否则何以这样地不肯睡呢。”
质夫心里这样一想,就忽而想得她可怜起来。
“可怜你这皮肉的生涯!这皮肉的生涯!我真是以金钱来蹂人的禽兽呀!”
他就决定今晚上在这里陪她过一夜,绝对不去蹂躏她的肉体。过了半点钟,她也脱下衣服来睡了,质夫让她睡好之后,用了围巾替她颈项围得好好,把她爱抚了一回,就叫她睡。自家却把头朝开了。过了三十分钟的样子,质夫心中觉得自家高尚得很,便想这样地好好睡一夜,永不去侵犯她的肉体。但是他愈这样地想愈睡不着,又过了一忽,他心里却起了冲突来了。
“我这样地高尚,有谁晓得,这事讲出去,外边的人谁能相信。海棠那蠢物,你在怜惜她,她哪里能够了解你的心。还是做俗人吧。”
心里这样一想,质夫就朝了转来,对海棠一看,这时候海棠还开着眼睛向天睡在那里。质夫觉得自家脸上红了一红,对她笑了一脸,就把她的两只手压住了。她也已经理会了质夫的心,轻轻地把身体动了一动。
本来是变态的质夫,并且曾经经过沧海的他,觉得海棠的肉体,绝对不像个妓女。她的脸上仍旧是无神经似的在那里向上呆看。不过到后来她的眼睛忽然连接地开闭了几次,微微地吐了几口气。那时窗外已经白灰灰地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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