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来一件府中丫鬟的衣服,对她说道:「后天丫鬟们会出门采买,你混在她们当中出去。」
「我不走。」玲珑摇摇头,「还未完成将军的任务,不能离开。」
「你不怕死吗?」我反笑一声。
玲珑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反正死过一次了。」
「容昭让你做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玲珑低声说:「拿到城中部署图,配合他打开城门。」
我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安如城易守难攻,先留下等待时机吧。」
今晚是中秋节,我准备了好些吃食和佳酿,花房没有其他人来,玲玲陪着我一起过节。
我刚端起酒杯,却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他来了。」我立刻把玲珑藏起来,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出声。」
她乖乖地躲在杂物后面,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我回到桌边,一脸淡然地对顾青彦说:「难得城主光临。」
顾青彦看着桌案上的两杯酒,暗笑一声:「你倒是算得准,酒菜都已准备齐全。」
我轻咳一声,从容不迫的回答:「我也是猜的,兴许城主会来。」
他拿起酒杯,闭上眼睛轻轻啜了一口:「花娘,叫我青彦。」
我不知他又抽什么疯,为了不惹怒他,只得唤了一声:「青彦。」
他似乎很受用,愉悦地饮尽杯盏中的酒:「对,就是这种感觉,听着你的声音,就好像她在我身边。」
刹那间,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明明不想要任何替身,却还是想把我当成她。
顾青彦一口气喝了许多酒,眼见醉意朦胧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握住我的手,一遍的唤道:「雪莹,雪莹。」
「城主,你喝醉了。」我想要抽回手,他却不愿松开。
「我没醉。」他固执的道,眼中深情款款,好像在看心爱之人。
5、
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递给他道:「城主,醒醒酒。」
顾青彦捧着碗一口饮下,神志不但没清醒,反而拉着我的手道:「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那时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裙子,手中拿着一束花,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风一般。」
我面色一紧,他每说一句关于她的话,仿佛都扎入心中。
「我正准备去冷家提亲,没想到传来她要嫁人的消息,那天的她一袭红色嫁衣,真是漂亮极了。」他抬头看着明月,依然沉浸过去的回忆中。
我对他冷笑一声道;「所以城主就把她掳到了府中,金屋藏娇对吧。」
哈哈,顾青彦突然大笑一声,紧紧捏住我的下颌:「我对她那么好,可是她还想逃。入了我的府邸,又怎么逃得出去,何况她情郎和父母的性命都捏在我手中。」
我的眼中泪光闪烁,他有多爱她,就有多残忍。我的姐姐临死之前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每每想起都觉得痛彻心扉。
「爱一个人,不是把她逼到绝境。」我的眼中淌下一行泪。
他松开手,痴痴唤了一声:「雪莹别哭,我会好好疼你的。」
我的衣袖扫到桌面,酒杯摔在地上裂成几块。我捡起其中一块碎片,拿着锋利的那面对向他,好想这样刺下去夺走他的性命。
顾青彦仿佛受了刺激,瞳孔不断的紧缩,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碎片,用力把瓷片握在手中,哪怕割破了手掌。
「不要离开我,不要在我眼前死去。」他不停的念道,神情越发涣散。
我曾经检查过姐姐的伤口,她的脖颈处有一个洞,那是被簪子生生扎入的痕迹。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却用这样痛苦的方式离开人世,死前该是多么的绝望。
不能就让他痛快的死去,我要让他尝尝姐姐的痛苦。
6、
这时,我看见一行人朝着花房走来,他的影卫来寻人了。
徐柏容走上前,看着他渗血的手,立刻目露寒光:「花娘,别动歪心思。」
「这是城主自己弄伤的。」我收回情绪,面色平静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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