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整日看那些话本。其实早有情爱之心,只是苦于无人为伴。
夏老太太与这玉泉庵交情颇深,夏远总会替母亲捐些香火钱。
高门侯府、青年才俊,见得多了,自然就入了清宁的眼,不然那日也怎么可能那么快入局。
我本也不是什么仁善之人,既然你送上门了,我岂能不收。
那日公公传话,除了明面上给夏家的,还有暗地去给清宁的,不用想也知道,必是让她谨言慎行。
夏远这次出征主要是为了震慑边境的敌军,不足两月便能回来。
「侯爷,万事小心。」
出征前的清早,我如往常一样,睡眼蒙眬,温存腼腆,假装并未看见他腰间那个绣着「宁」字的香囊。
香囊针脚细密,纹路精美,一看就是一双巧手。
可曾几何时,我也小心翼翼地用双拿剑的手一点点地绣过一帕方巾,最后血直接染红了图案。
夏远捧着我的手发誓这帕子会随他一辈子。
可如今呢,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那方帕子,不想问,因为答案我不想听。
夏远与我成婚十载,除了窈娘并无其他子嗣,我有过遗憾。
是他斩钉截铁地与我讲,「我夏远只要嫡出的孩子。」
于是我便天真地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女人啊,最是容易被这些靠不住的甜言蜜语蒙了心。
自从梨树被砍,清宁便称病再也没来请安,我没说什么。
看着老夫人和她离心离德,我倒也舒心不少。
别以为我不知道,清宁一个人哪有本事留宿侯爷,还不是这个老娘在背后耍了手段。
夏家其实早就想为侯爷纳妾,明里暗里也塞了不少姿色不错的丫鬟到我院里,一是夏远态度坚决,二是我手段利落,她们才没有可乘之机。
只不过,即使是情非得已,一次两次是假,十次八次便是真,夏远终究没能过美人关。
「小姐,昨日清宁又被罚跪了。」
樱桃听婆子们说,清宁院里昨日采买了一些香,似乎是西域传来的,香味奇特,夏老太太说是勾人魂魄的迷香,骂她心术不正。
「又是这些把戏,我听得都腻了,这个老太太倒是有精神。」
其实我刚入府时,也过了一段艰难日子。
我自小在军营长大,见得多是运筹计策,对这宅斗之事并不了解。
夏远又忙于战事,一年到头聚少离多,没有他撑腰,夏家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
不过她们很快就败下阵来,能上马打仗的女人还能怕你们这点伎俩。
我身手不错,夜里装神弄鬼差点把夏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吓死。
想诬陷我偷人,那几个男人被我挑断脚筋倒挂在正院大树上。
在我院中安插眼线,不出三天就被我摸个清楚,留了几个好对付的,剩下的通通找个事由遣回去了。
一开始,我以为侯门如海,京城里显贵人家的内宅都这样。
直到窈娘死了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怕我知道真相,想除掉我。
那日,我并未将所有事都对玲珑长公主和盘托出。
其实,庵里的内应告诉我,窈娘刚入庵时,确实如撞鬼般畏光、怕人,但到了后几日,人已经有些清醒,甚至可以说话。
「她让我告诉你,云将军是被夏霆害死的!」
内应小心传话,我却不寒而栗。
原来,窈娘那日躲在假山后和丫鬟捉迷藏,却无意撞破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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