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真是好手笔,不过似乎他送错对象了。从古至今,男子为旦缀翠鸟,而女子为旦才插以丹凤。”两根手指随意的夹起那只玛瑙绕金丹凤钗子,青夜抖了抖那钗子的重量。“不过你放心,我自然会在五爷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的。”
周永皱了皱眉,侧过身没再说什么,只是又伸手拦住了跟在青夜身后的苏扇月。
淡黄色的交领上袄配着黛色下裙,一根红色的绸缎堪危的系在腰间。略施粉黛的脸上一双圆溜溜的眼似是那一池的春水,斜编的青丝旋转盘织唯有一金昆点珠桃花簪固着。
单单的一眼,周永就觉得这女娃子要比那戏子青爷好看的多。
“咦?为何要拦我?”
“五爷只唤了青爷唱曲,小的还是劝小姐别搅了五爷的兴致。”
苏扇月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青夜却连忙开口道:“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扇儿是我捡来的丫鬟,平时我们便形影不离。数十年的情分下,我可是有什么就给扇儿什么的,你莫不是看着扇儿俏丽起了仰慕之心!竟要劝扇儿与我分开!私自下做些什么勾当!”
一边说着,青夜一边还瞪了一眼周永。
周永听着,瞧了一眼有点傻乎乎的苏扇月,心下一叹,微微摇了摇头也就放下了手。有些事情,本不该他一个下人可以干涉的。
“青爷当真一张巧嘴,若真是如此便早早启程吧。”周永拍了拍手,原本还闲散着的轿夫立马恭敬的围着轿子而站。
青夜点了点头,牵起苏扇月的手就往轿子走去。
月色清凉,一直往前走的青夜没有回头一次瞧瞧苏扇月那早已羞红的脸。
“青夜,青夜!”
“嗯?何事?”
“没什么,我就是想叫一叫你。”
“……”顿了顿,青夜轻声呢喃了一句。“傻子。”
与此同时,宁川苏家府内。
十里长廊,十步一灯。千里月色,不抵那灯下的娇媚娥女。
已经是农历七月初,宁川县大大小小池塘里荷花开的正旺,更别提县府苏家内的池塘芙蓉,而塘中央的‘不二亭’,则是四面环景,不可多得的好去处。
停下了摇桨,苏慧黎隔着多多粉色的荷花朝着岸上的男子挥了挥手。与苏扇月有几分相似的眉目,却多了一股成熟凌厉之感,少了些天真稚气。
“余公子,家父已经在湖中央设下宴席,派了小女子我来请公子前去赴宴。”苏慧黎福身做了个礼,只身立在船面竟然四平八稳的很。
“不必称呼的如此生分,算起辈分你可是我的远亲表姐呢,就叫我余又便可。”飞身而下,余又立于船头,一身湖绿色的衣衫似是要融入这满塘荷花中。
就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
“等等!等等我啊!”提着衣摆,蒋荣臣匆匆忙忙地往湖边赶着。满脸横肉的脸上布满了汗水,衣服领子也是宽宽松松的。若是说这余又是浊世佳公子,这蒋荣臣大概就是戏文中经常提到的纨绔子弟模样无差了。
“表弟等等我!等等我啊!”
“则又这般的迟?”余又抿了抿嘴,朝苏慧黎抱歉的眨了眨眼。“也不怕被姑娘笑话!”
“嘿嘿嘿,这表弟你就不懂了,这女子啊最怕不是迟到,而是‘不到’!”纵身一跃,这蒋荣臣身手看似笨拙却是相当的矫健。
苏慧黎低着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开始摇桨。
吱呀吱呀的木桨声响起,划开了一池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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